2024-11-11
其实岳不群做得还可以了。
一个比自己名头响得多的徒弟,所到之处、所遇之人尽是对徒弟的恭维,对师父本人的不屑。
雨夜突遭围攻,作为武林大派掌门,练就多年武功,心高气傲,却发现斗不过十五个无名小卒,差点眼睁睁看着妻女受辱。
而被自己的徒弟,救了整个门派的性命,却不肯透露任何消息。
一般人如何受得了?没得抑郁症就很不错了。你说他遁入邪道,强抢剑谱,又如何?一个普通人受此屈辱,忍辱偷生已是极强心力,何况贵为一派宗师?
如果手下有令狐冲如此高徒,一个师父很难可以做得漂亮、豁达。
已经很不错了。
捧得越高,摔得越重。
仪琳见他脸色不快,不敢再说,依言向左首寻去。走出二里有余,果见数亩瓜田,累累的生满了西瓜,树颠蝉声鸣响,四下里却一个人影也无,寻思:“令狐师兄要吃西瓜。可是这西瓜是有主之物,我怎可随便偷人家的?”快步又走出里许,站到一个高冈之上,四下眺望,始终不见有人,连农舍茅屋也不见一间,只得又退了回来,站在瓜田之中,踟蹰半晌,伸手待去摘瓜,又缩了回来,想起师父谆谆告诫的戒律,决不可偷盗他人之物,欲待退去,脑海中又出现了令狐冲唇干舌燥的脸容,咬一咬牙,双手合什,暗暗祝祷:“菩萨垂鉴,弟子非敢有意偷盗,实因令狐师兄……令狐师兄要吃西瓜。”转念一想,又觉“令狐师兄要吃西瓜”这八个字,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,心下焦急,眼泪已夺眶而出,双手捧住一个西瓜,向上一提,瓜蒂便即断了,心道:“人家救你性命,你便为他堕入地狱,永受轮回之苦,却又如何?一人作事一身当,是我仪琳犯了戒律,这与令狐师兄无干。”捧起西瓜,回到令狐冲身边。 令狐冲于世俗的礼法教条,从来不瞧在眼里,听仪琳说要向人化缘讨西瓜,只道这小尼姑年轻不懂事,浑没想到她为了采摘这个西瓜,心头有许多交战,受了这样多委屈,见她摘了西瓜回来,心头一喜,赞道:“好师妹,乖乖的小姑娘。”
2024-11-10 17:17:37
为什么说人无法互相理解。令狐冲是江湖人,藐视一切世俗规条,他以为偷西瓜就是一件出手即来的事,哪知道对于从小法门长大的仪琳,却是天人交战几百回。伴侣之间需要互相理解也是此道,不要以为对方做的是一件小事。
岳不群见他脸色犹豫,显然对自己的话并未深信,又问:“冲儿,此事关系到我华山一派的兴衰荣辱,也关系到你一生的安危成败,你不可对我有丝毫隐瞒。我只问你,今后见到魔教中人,是否嫉恶如仇,格杀无赦?” 令狐冲怔怔的瞧着师父,心中一个念头不住盘旋:“日后我若见到魔教中人,是不是不问是非,拔剑便杀?倘若曲老前辈和曲非烟这小姑娘没死,我是不是见了便杀?”他自己实在不知道,师父这个问题当真无法回答。
2024-11-12 08:17:24
对已有江湖地位的人而言,立场比观点重要。
令狐冲默然不语,突然之间,心中涌现了一股说不出的烦扰,一只粽子只吃了两口,手中拿着半截粽子,只感一片茫然。 岳灵珊拉了拉他衣袖,笑道:“大师哥,你把舌头吞下肚去了吗?怎地不说话了?”令狐冲一怔,将半截粽子送到口中,粽子清香鲜美,但黏在嘴里,竟没法下咽。岳灵珊指住了他,格格娇笑,道:“吃得这般性急,黏住了牙齿。”令狐冲脸现苦笑,努力把粽子吞下咽喉,心想:“我恁地傻!小师妹爱玩,我又不能下崖,她便拉林师弟作伴,那也寻常得很,我竟这等小气,为此介意!”言念及此,登时心平气和,笑道:“这只粽子定是你裹的,裹得也真黏,可将我牙齿和舌头都黏在一起啦。”岳灵珊哈哈大笑,隔了一会,说道:“可怜的大师哥,在这崖上坐牢,馋成了这副样子。”
2024-11-12 08:40:21
年轻人恋爱的毛病,总以为对方属于自己一个人。
风清扬拍手赞道:“对,对!孺子可教。‘料敌机先’这四个字,正是这剑法的精要所在,任何人一招之出,必定有若干朕兆。他下一刀要砍向你左臂,眼光定会瞧向你左臂,如果这时他的单刀正在右下方,自然会提起刀来,划个半圆,自上而下的斜向下砍。”于是将这第三剑中克破快刀的种种变化,一项项详加剖析。令狐冲只听得心旷神怡,便如一个乡下少年忽地置身于皇宫内院,目之所接,耳之所闻,莫不新奇万端,而又莫不华丽辉煌。 这第三招变化繁复之极,令狐冲于一时之间,所能领会的也只十之二三,其余的便都硬记在心。一个教得起劲,一个学得用心,竟不知时刻之过,猛听得田伯光在洞外大叫:“令狐兄,天光啦,睡醒了没有?”
2024-11-13 19:03:05
好的学习内容,会让人如令狐冲学独孤九剑般,进入心流状态。
令狐冲知他必是去向师父禀报自己动静,暗自冷笑:“我又没做丝毫亏心事,你们就有十个、一百个对我日夜监视,令狐冲光明磊落,又有何惧?”胸中愤激,牵动了内息,只感气血翻涌,极是难受,伏在枕上大声喘息,隔了好半天,这才渐渐平静。坐起身来,披衣穿鞋,心道:“师父既已不当我弟子看待,便似防贼一般提防,我留在华山派中还有什么意味,不如一走了之。将来师父明白我也罢,不明白也罢,一切由他去罢。”
2024-11-15 18:58:34
弟子比师傅厉害,师傅假装大度,便如岳不群一般,又怕又要端着。